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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相府花廳。

  剛下了早朝的孟長欽端坐在太師椅上,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信函,越看,眉頭就皺的越深,上面是葉燃的資料,洋洋灑灑寫滿一張紙,詳細記載了這些年葉燃的豐功偉績。

  游手好閑,不學無術,生性殘暴,一言不合就動手殺人!

  三年前,年僅十三歲的葉燃與人動手,險些將人打死。

  不過葉燃的外公葉家在鄉下是豪紳,將這件事壓了下去,賠了對方不少錢,葉燃也沒有得到懲罰。

  這讓自詡清廉剛正的孟長欽很是不舒服。

  “他真的是我兒子?”

  孟長欽眉頭微皺,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。

  “已經驗過了,確實是您的血脈。”

  左相府大管家周成小心翼翼的說道。

  孟長欽將信函重重的拍在一旁的桌案上,面色沉的可怕,若非是為了大計,他一定會親手拍死這個私生子。

  “相爺,小少爺不肯起床,還將傳喚他的下人打成了重傷,骨頭都斷了好幾根。”

  就在這時,一個小廝匆匆跑來,惶恐的說道。

  嘭!

  孟長欽又是一巴掌拍在身旁的桌案上,那由名貴的梨花木精心雕琢成的桌案,瞬間化作齏粉。

  “那個賤人生養出來的,果然不是個好東西!”

  孟長欽臉色陰沉的可怕。

  “相爺息怒。”

  周成連聲說道:“小少爺終究是在鄉下長大,缺乏管教……”

  “哼!”

  孟長欽冷冷哼了一聲,起身回了后廳,已經沒有再見這個兒子的興致,“宇文通應該到了,你去接一下。讓宇文通好好調教,省得去了暮云王府丟人。”

  “諾。”

  周成連忙應道。

  “幸虧他是個不能修煉的廢物,倒是不用我親自動手廢了他!”

  孟長欽已經離去了,周成松了一口氣,雖然孟長欽言語激烈,但心境自始至終都古井無波,顯然并未將這個私生子放在心上。

  ……

  回到床上的葉燃頭痛欲裂,卻睡不著了。十年沒睡過好覺,一閉上眼睛就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夢。

  現在,葉燃雖然醒了,但腦海里依舊還是那些夢。

  但今天卻和以往有點不同。

  醒來之后,本應和以前一樣模模糊糊的夢境,竟開始慢慢變得清晰起來,清晰到葉燃記得夢中的每一個細節。不僅僅是昨晚的夢,這十年來他做的每一個怪夢,都重新浮現在他的腦海中,揮之不去。

  葉燃精神恍惚,更加疲憊,就好像昨晚一夜沒睡,腦袋嗡嗡作響,有些分不清現實和夢境。

  “葉燃。”

  就在這時,一個泛著冷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來。

  繼而,一個高大的身影走進房間,負手立在葉燃的床邊,皺眉看著他。

  “嗯。”

  葉燃瞇著眼睛,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。

  孟鐸,十八歲,左相嫡次子,修為已經達到四重武者境地,乃是大乾年青一代中的佼佼者。

  昨天被接回來的時候,葉燃并未見到孟長欽,但見過他的幾個兒女。

  “相府不是你們鄉下,每日晨昏定省,禮數不可廢,還不起床去給父親請安!”

  孟鐸眼底壓抑著怒氣,語氣冰冷滲人。

  從昨天中午接回府上到現在,這鄉巴佬已經不是第一次動手打人了。

  這該死的野種,明明是個經脈阻塞,不能修煉的廢物,但卻偏偏力大無窮,七八個下人都奈何不得他。

  將這樣的人送去入贅暮云王府,真的不會出事嗎?

  “哦。”

  葉燃面無表情,慢吞吞的起身,胡亂的將外袍套在身上。

  見此,孟鐸眼中的厭惡更不加掩飾。

  外面已經有下人端著水盆牙杯走了進來,葉燃洗漱一番,就跟在孟鐸身后,慢悠悠的朝著相府花廳而去。

  雖然沒見到那個血緣上的父親,但相府的氣氛時刻都在告訴他,對方沒有讓他認祖歸宗的打算。葉燃還姓葉,名字依舊在葉家的族譜上,和孟家沒有半點關系。

  剛剛走出偏院,就見到周大管家領著一個教書先生模樣打扮的中年男子迎面走來。

  “大少爺。”

  周成對孟鐸行了一禮,而后道:“相爺吩咐,讓宇文導師教習小少爺讀書。”

  “宇文導師。”

  孟鐸不敢怠慢,急忙閃到一旁,將葉燃讓了出來。

  宇文通四十歲出頭,峨冠博帶,面目威嚴。他先是朝著孟鐸點了點頭,繼而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葉燃。

  葉燃相貌十分出眾,難怪左相會選擇用他與暮云王府聯姻。不過這少年的態度卻太過隨意懶散,懶洋洋的站在那里,好像隨時都要睡著一樣。

  左相說的沒錯,這個私生子確實缺乏管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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